Multiverse Of Happiness

第二集

 

===冬 傍晚 体育馆篮球场长椅上===

【李敏亨慢慢抬起头，看到了董思成惊慌的表情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。】

Mark：思成哥，其实我——

【手机铃声突然响起，董思成拿起手机，屏幕显示“妈妈”。】

董思成：嗯，好，我待会就回去。

【李马克突然跪在地上，低着头。】

Mark：思成哥，你揍我吧！

【董思成伸出手放在李敏亨头上，李敏亨下意识地转头闪避。但董思成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两下。】

董思成：（微笑）我就当你是小孩子调皮吧，但下次可不能这么草率地亲一个大人哦。（慢慢坐起来）我先回家了。

【董思成转身往外走去，李敏亨站起来看着董思成的背影。】

 

 

===2014夏 傍晚 小食街===

【卖煎饼的摊位前排了好多人，穿着校服的董思成正无所事事地划着手机，突然收到一条消息。】

郑在玹：“思成我要加两个鸡蛋一个烤肠，还有一杯可乐。”

郑在玹：“可乐要冰的！”

董思成：“刚打完球不要喝冰的，我给你带常温的。”

郑在玹：“好吧，听你的，听你的。”

【董思成笑着收起手机，踮脚看了看前面还有多少人。发现有一群小孩子正排队选口味。】

小孩甲：哎，你们想好加什么了吗？要不我们都再加个里脊肉？

小孩乙：还是算了吧，太多吃不完，我妈说不能浪费食物。

小孩甲：那待会再让他买杯奶茶。

小孩丙：行啊！反正他家有的是钱，有钱的朋友就该多请客。

小孩甲：我们吃煎饼的钱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。我妈和我说了，他家是在城里做大生意的。

小孩乙：可是……

小孩甲：他来了，嘘——

【听了全程的董思成看到远处走来一个小孩，穿着明显和这群孩子不同，不过手里却拎着满满一袋零食。还没等他过来，小孩甲就迎了上去。】

小孩甲：（抢过零食袋）来这个给你（递给小孩乙），这个给你（递给小孩丙）——

董思成：（摇摇头，内心）哎，现在的小孩啊……

【队伍排到了董思成】

董思成：——嗯，就这些，都不要辣。

【那群小孩还没走，站在旁边的空地，一人拿着一个煎饼。后来的那个小孩手里什么也没有，只是看着他们吃。】

小孩甲：你渴吗？（看向小孩乙）

小孩乙：（摇摇头）

小孩甲：你渴吗？（看向小孩丙）

小孩丙：（点点头）嗯。

小孩甲：（看向旁边的小孩）我们渴了，想喝奶茶。

【旁边的小孩没有丝毫犹豫，连每个人想喝什么口味都没问，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。】

董思成：哎……（狠下心）阿姨，做好了先放这里，我待会来拿。（跟着小孩）

【董思成回头看了看那群小孩，确认他们正专心吃东西，加快自己的步伐，喊住了前面的小孩】

董思成：喂，小朋友。

小朋友：嗯？大哥哥有事吗？

董思成：（蹲下身）你知道你的那些朋友是在骗你吗？

小朋友：骗我？（往远处的那群小孩看了看）

董思成：听哥哥的话，不要和这些人做朋友了。哎，你为什么不回家吃饭？

小朋友：爸爸妈妈都不在家，我不想一个人待着。（低头）

董思成：（回头看了看）那你还有其他朋友吗？（领他走向路边）

小朋友：我在学校里没朋友，他们说只要给他们买好吃的就和我做朋友。

董思成：（心疼）这样呀，（想了一会）那大哥哥做你朋友怎么样？

小朋友：（眼睛发亮）真的吗？

董思成：（摸摸头）嗯。

 

===现在 晚 卫生间===

【董思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手慢慢地放在嘴唇上。】

董思成：（内心）我们认识吗？按年龄来说和思蕊一般大。不管了，反正以后也不会碰到了，就当是意外吧。

【门外传来董母唤吃饭的声音。】

 

===现在 晚 客厅===

董母：快坐下来吃吧，妹妹马上就到家了。

董思成：哦。

【董思成刚坐下，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，董思成赶忙站了起来。】

董思成：爸——

【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，也没答应，径直到餐桌前坐下。董母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。】

董思成：妈，我来。

董母：不用不用，烫，洗完手了？

董思成：嗯

【门开了，董思蕊无精打采地走进屋。】

董母：回来啦，洗洗手，吃饭。

董思蕊：嗯——【看到了董父】爸，起来啦。

董父：嗯！（吃了一口菜）宝贝闺女累不累啊？（起身去接女儿手里的书）

 【董父往女儿碗里夹了一块鸡腿肉，女儿嘟囔着说要减肥，不想吃。父女俩为这件事正掰扯来掰扯去。】

董思成：（侧身过去，轻声地说）爸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起？

董母：你爸现在早晚班轮流调，昨天上的夜班。

董思成：哦。工地晚上还要门卫看着啊。

董母：镇里很重视这个度假村，这工期还有一年多，看得紧一些。你爸现在这个状况能有工地要就不错了，要不是前几年落下的伤……他那愿意干着活啊。

董思成：爸的手还没好吗？

董母：（摇摇头）平时还行，一下雨就不得劲，拿东西都抖。

董思成：（看了眼一旁的父亲）

【董思蕊很快就吃完了，留下了碗里的一块肉，匆匆忙忙去上自习。桌上就剩下一家三口，气氛突然变得低沉起来。】

董思成：（看着父亲碗里的饭）爸我再去给你盛点。

董父：嗯。

【董思成端着一碗饭回来。】

董父：思成啊。

董思成：（放下了手里的筷子）爸——

董父：你已经回家这么久了，可以告诉爸爸你为什么要辞职回来了吧。

【董思成把手放到桌下，不由自主地扣起大拇指。】

董父：你从小就和你妈亲，这个爸知道。当初你打电话说要回来的时候，就你妈过去看了看你的情况。A城那么好的工作，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。你看你辛辛苦苦念了十几年书，刚工作两年，怎么说走就走呢？

董母：儿子就是太累了——

董父：（怒）累？哪个工作不累？我每天去工地就不累吗？工作实在累就请假休息几天嘛，干嘛非要辞职！

【董思成依旧低着头，董母看着也是一副有话想说但又不能说的样子。】

董父：哎，你们母子俩就合着瞒我！（放下碗筷，往屋内走去）

【碗筷的碰撞声吓得董思成抬起了头，胸口的起伏变得剧烈，嘴唇微张，尝试深呼吸。董母立刻站起来慢慢顺着董思成的背。】

董思成：（呼吸渐渐平缓）妈，等有时间我去和爸说吧。

董母：（小声）不急不急。

 

===晚 卧室===

【董思成吃完了药盒里最后一粒药，拿起手机打开微信。】

 

===某天 医院 ===

医生：你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，我把我微信号写在背面了。

董思成：谢谢李医生。

【董思成递过名片——“精神科主任 李泰容”。】

李泰容：思成，你现在的状况只是失眠多梦，要是还有其他器质性病变一定要及时过来。这些药先吃着，一个月以后再告诉我什么情况。

董思成：那到时候我再来挂号——

李泰容：不用，直接微信里找我。我六点下班，要是没回你，就是在住院部值班，等闲下来就会回你。

董思成：谢谢医生。那我先走了。

李泰容：嗯，路上注意安全。

【刚走到门口，董思成停住。】

董思成：李医生，我下个月就回老家了。

【李泰容站了起来。】

李泰容：下个月吗？（想了一会）行，好。（慢慢坐下来）

董思成：（转身鞠了一躬）谢谢医生。

李泰容：（走过去扶董思成起来）哎哟哟，都是我该做的。那以后要是有什么情况还是可以找我，知道吗？

董思成：嗯。

【董思成关门出去，李泰容的眼神慢慢暗淡下来，看着早已没有人影的门。】

 

===晚 卧室===

【董思成点开“李医生”的对话框。】

董思成：“李医生，我最近心脏又开始跳得厉害，呼吸急促，胸闷，感觉总有一口气憋着，您开的药我一直吃着。这种情况需要再到医院看看吗？”

董思成：“还有，我最近总是控制不住地走神。脑海里突然涌现过去的画面，像是做梦一样。”

【信息刚发完，董母敲敲门进来。】

董母：儿子，和妈妈出去散散步吧。

【董思成看了一眼时间，6:30。】

董思成：（内心）李医生可能在值班吧。

董母：儿子？

董思成：哦，好。

董母：对了儿子，你篮球呢？

 

===冬 晚 体育馆门口===

【体育馆面前的广场上有几群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。广场入口有一些卖小吃的摊位，还有几个投币的玩具车。】

董母：（四面环顾）哎哟，这么早就来啦！

【远处一群阿姨正朝这里招手】

董母：儿子，你先进去找找，妈去跳舞了。

董思成：（微笑）嗯，去吧。

 

===冬 晚 体育馆篮球场===

【晚上篮球场的人不少，有照明灯的几个场子都被年轻人占满了】

董思成：（自言自语）看来都放学了啊。

【董思成绕着篮球场外围找了几圈，没看到地上有任何遗落的篮球】

董思成：（自言自语）算了，丢了就丢了吧——反正，反正也不是我的。

远处：思成哥！

【董思成转头，一个熟悉的人影跑过来】

Mark：思成哥！我在门口一直等着怎么没看到你。

【李敏亨抱着篮球跑过来，鼻尖和脸颊冻得通红】

Mark：（吸溜着鼻子）我刚刚上了个厕所，就没在门口一会，你就进来了……

董思成：你没回去吗？一直在等我？

Mark：嗯。

董思成：那干嘛站在外面呢？外面多冷呐。

Mark：我怕场馆人太多，思成哥看不到我。（憨笑）

【董思成拿过李敏亨手里的球，翻转着看到球上的标志。】

董思成：（看着面前的男孩子）哎——算了。

Mark：思成哥晚上还想再打——

董思成：我们认识吗？

Mark：啊？我们……

【球场里欢呼声和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此起彼伏，董思成难受得皱起眉头】

Mark：（慌忙走近）思成哥你怎么了？

董思成：（往后退了退）出来说吧。

 

===冬 晚 体育馆后门的网球场===

【庞大的体育馆隔断了广场的音响声，再加上这里还没来得及装照明，网球场一片寂静，仿佛刚才的热闹都是假象。李敏亨跟在董思成后面，两个人走到网球场内站定】

董思成：李敏亨？

Mark：思成哥可以叫我Mark，我周围的朋友都这么叫我。

董思成：你是和同学打赌输了？

Mark：嗯？

董思成：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）

Mark：（慌张）啊！不是不是！（鞠躬）思成哥对不起，我——

董思成：你喜欢我？

Mark：（慢慢抬头看着董思成的眼睛，害羞）嗯……

董思成：（微笑）为什么？（往前一步）我们今天才见面不是吗？

Mark：（躲避）因为——

董思成：我好看？（再次逼近）

Mark：（侧过头身子往后，沉默）

董思成：还是因为我看起来好欺负？开得起玩笑？

Mark：不是的！（突然往后转头，阿嚏！）思成哥对不起。

【董思成严厉的表情缓和了下来，像是心软了。】

董思成：（拿出口袋里的暖宝宝塞到李敏亨手里）拿着。

Mark：（惊讶，擦了擦手接过暖宝宝）谢谢思成哥。

董思成：（内心）真是……这副可怜样我还怎么扮黑脸？

Mark：思成哥很怕冷吗？

董思成：（内心）这小子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转移话题的空隙。算了，再追究反而显得我这个成年人不大度。

董思成：嗯，我又怕冷又怕热。（转身往体育馆走去）

Mark：（赶忙跟上去）思成哥！

 

===冬 晚 昏暗的体育馆走廊===

【感应灯随着两个人的脚步逐渐亮起，李敏亨慢慢地跟在董思成后面，时不时地从侧面往前探头。】

Mark：思成哥明天还来打球吗？

董思成：（看了一眼夹在腰间的球）不来了。

Mark：（慌张）为什么？

董思成：年纪大了，打不动了。

Mark：年纪越大就越应该锻炼啊？

董思成：（突然停下，一脸疑惑地转头看着李敏亨）

Mark：（停下）啊，思成哥我不是那个意思！

董思成：（微笑着摇摇头，继续往前走）你也看到了，我跳几下心脏就受不了。

Mark：思成哥是——

董思成：嗯，我先天心脏就脆弱，活到现在都没怎么参加过体育活动。（转身）怎么样，我这种病恹恹的样子，你还喜欢吗？

Mark：（难受）思成哥，我——

董思成：（又转回去继续往前走）是吧，没人会喜欢我这样一个病人。更何况我还——

【走廊的灯突然闪了几下。董思成耳边响起刺耳的声音，面前的一切变得模糊。再回过来神来走廊已经变成另一个模样，看不清的人影逐渐涌现出来，其中有不少是穿着护士服的女生。董思成看到一旁的楼梯通道里坐着一个自己熟悉的背影。人影穿着西装，地上放着一个公文包。董思成渐渐走进，才发现人影手里拎着一袋药，拿着一叠纸。突然，那阵刺耳的声音变成自己熟悉的电话铃声。】

人影：（慌张）好好好，我下午就去道歉，好的老板。（看了眼手里的报告）没事没事，小问题，下午我一定解决。嗯，好的，老板再见。

【人影刚挂了电话，随即又往另一个号码拨过去。】

人影：喂，在玹，刚刚老板有事找我，没接到你的电话。怎么了？嗯，我在公司呢。啊，我人不在公司。我在，我在外面跑业务，有个单子老板非要我去签。（抬头）你不用来接我。嗯？哦，我嗓子没事，可能空调吹多了，有点哑。（深呼吸）现在吗？（眼眶泛红）在玹，你可以再等几天吗？我现在——（又看了看手里的报告）我现在比较忙。我……我……好累……在玹，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。（气息突然变得短促）在玹，我就剩你了，不要和我分手，求你了……在玹，求你了。

董思成：在玹……在玹！（睁眼）

Mark：（一脸慌张）思成哥，你没事吧？

【董思成感觉自己被一股神器的力量抽走了，双手还没来得及抓住面前这个背影。等再睁开眼，看到的就是天花板还有李敏亨焦急的神情。此时自己正躺在李敏亨的怀里，尝试起身，才发现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落。】

Mark：思成哥，喝点水吗？

董思成：不用了。

Mark：思成哥还能坐起来吗？

【李敏亨慢慢地把董思成扶起来，坐到走廊的椅子上。】

董思成：谢谢。

Mark：（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）思成哥没事就行。

董思成：谢谢你没有出去喊其他人来，不然被我妈知道我这个样子……我没有脸面对她。

Mark：思成哥为什么会这么想呢，没有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。

董思成：（艰难地挤出微笑）也是。

Mark：（沉默）

董思成：（低头）哼，我很让人害怕吧。

Mark：（着急）不，思成哥，你无论什么样我都喜欢你。

Mark：（低头想看清董思成的表情）思成哥……我知道我有些突然，不过我们可以作朋友吗？

 

 

===第二集 完===